◇◇新语丝(www.xys.org)(xys8.dxiong.com)(xys.ebookdiy.com)◇◇   记一场小辩论,看几个没多少科学精神的“科学斗士”   作者:宇筠锋   数月前我去一宣称“批判中医伪科学”的贴吧做第一小吧主。为避免以往常 有的中医粉以各种卑劣手段搅黄整个贴吧的无奈经历,我们几个“科学斗士”在 很短时间内就“抢占”了所有大吧主、小吧主的职位……对于这个管理小团队, 我当时还颇有些“找到了组织”的感觉。   我认为所谓科学精神至少含有以下三个要素:实事求是、条理分明以及人事 隔离。前几天的一场圈内小辩论令我认识到我的几位“同仁”竟然缺乏上述科学 精神,不能不让我深感失望。   一、小辩论的大致经过   最开始是一位网友提问:“为什么人在冬天变胖而夏天变瘦?”我答:“至 少对相当一部分衣食无忧的现代人来说,‘冬胖夏瘦’并非定论。”姬二小(除 我以外的第二个小吧主,据其网名取为“姬”姓)则认同“冬胖夏瘦”说,其思 路是:夏天“出汗多一定散热就多”,故夏天消耗多,故“夏瘦”……我提醒说 “出汗多可不一定散热就多……”他坚信他的判断毋庸置疑,并说我用“不一定” 来否定其判断就是想说“出汗多一定散热少”!之后就转向了低级莫名又冗长无 比的词义之争……其中典型的辩论有这么四段――   姬二小:“不一定多”不就是少的意思吗?   我:当然不是啦!“不一定多”的意思是“可以是多,但也可以是少,亦即, 不能确定是多还是少,要看具体情况而定。”注意:“不一定多”与“一定不多” 是两码事儿,“一定不多”才是少的意思!   姬二小:出汗散热竟然用又多又少来回答,这种自相矛盾也真够低级喽。   我:“可以是多,但也可以是少……”被你理解成了“又多又少”?你可是 愈发地低级啦!我说的那段话中“多”与“少”的关系是“逻辑或”――或者是 多,或者是少;要确定是多还是少,须再加上足够多的限制条件。而在“又多又 少”中“多”与“少”的关系是“逻辑与”――既是多,又是少;这明显是自相 矛盾的,只有对相关词义及逻辑一无所知的你才好意思说出口。   为摆脱与姬二小的空耗,我另开一帖,请大家回答以下两个简单问题:“不 一定多”就是“不多”的意思?“出汗多不一定散热多”与“出汗多散热不多” 是同一个意思吗?出乎意料,除少数网友,其他人都不正面回答,而是根据各自 的联想说自己感兴趣的话……姬二小也赶忙跑来继续坚持他的“真理”。   邓一大(姓“邓”的第一大吧主)开口第一句是:“两位就各自打住吧!” 我反驳说:“为何要打住?这么基本的词义不应辨明、无须澄清?你这是科学的 态度吗?因为同是反中医人士且同是本吧小吧主,所以就必须表现得一团和气? 你不觉得那样很虚伪吗?在如此简单的问题面前明确表态对你来说很难吗?”对 我这有些咄咄逼人的话,姬二小如获至宝,立马也开一贴,奉劝我要理智些,要 给大吧面子,又再度不厌其烦地宣称他是对的、我是错的,他可以施舍给我一个 台阶――皈依他的“真理”……   在我坚持请大家正面回答两简问的要求下,邓一大、魏二大、张三小等一口 同声地表示“两边都对”,挺我的理由是我“严谨认真”,挺姬二小的理由是 “语言多歧义,中文很微妙”。我斥责他们是在“毫无原则和稀泥”,邓一大悲 愤地宣布要辞职……   主要是在姬二小的撺掇下,年少的李四小开始教训我:“闹够没?”“大吧 都要被你气辞职了!”“钻牛角尖!”“疯子!”“应打针安定一下!”并貌似 想联合众人封杀我……   我觉得,姬二小在“散热”与“散热多”的分辨上以及在与“散热”相关的 物理、生理知识上都没弄清,于是我仔细梳理了相关问题,另写一贴予以阐明 (见后)。随后我还写了“科学精神何在?”和“对李四小的专门答复”……   二、“出汗会散热”与“出汗多散热就多”的不同之处在哪儿?      暂不考虑两句所述内容是否符合实际,先从语句词汇分析入手。   想要弄清句子的含义,显然须先弄清句中各词的含义。词汇含义明确的一个 常见的情形是:它能使你在头脑里构建出一幅具体鲜明的图景。比如,“出汗” 一词能使那些出过汗或见过出汗的人立即在脑中浮现出那种或大汗淋漓或细汗如 尘或……的画面。但“出汗多”却没这么简单,关键就在这个“多”字。若单只 一个出汗场景,那是无所谓“多”的,必须对比另一个出汗场景,方能构建是出 汗是多还是少的画面。   第一个要点就是要有对比,要有至少两个场景。随之而来的第二个要点是导 致多少之别的环境因素或过程因素等会自然而然地纳入到脑内图景中来:比如, 长跑之后的汗流浃背、烈日下交警的挥汗如雨……再如,春天中午时分的微微汗 意、冬日穿衣较多偶感之些许细汗……   综上,“出汗多”的表象要比“出汗”的表象更丰富更复杂,除了两者都有 “出汗”状态的画面,前者还增添了对比的场景,增添了与出汗相关的环境或过 程等的图像,如此方能全面地、从而更明确地认知“出汗多”,否则,你将只能 得到比较模糊不清的“出汗多”的图景。这是人类运用词汇这一抽象思维工具的 一种通常的方式,只是绝大多数人都不曾细想过而已。   “散热”与“散热多”也可做类似分析。   现在讨论一下那两句判断是否符合实际。   一般情况下,出了汗,会蒸发,汗水由液态变成气态的过程中会吸收汽化潜 热,而这一热量大多是从皮肤上吸收的,于是人体就因此而散热了。所以,通常 情况下“出汗会散热”的表述是对的。然而,在比较少见的情况下,比如环境相 对湿度高达百分百、而环境温度也达到了人体体温,这时汗水无法蒸发,汽化散 热失效,而别的散热方式也都不行,此时就是“出汗不会散热”了!综上,严格 来说,“出汗不一定会散热”才是正确的表述。   再来看“出汗多散热就多”。能找到“出汗多(少)伴随散热多(少)”的 情景吗?很容易――比如,同样30摄氏度的环境中,一人刚跑完步,大汗,另 一人只是静坐,微汗;也显然,前者比后者散热多。   那么,找得到“出汗多(少)散热却少(多)”的情景吗?也不难――比如, 身体条件、着装等相似的两人,都静坐,一人在37度的环境中,另一人在27 度的环境中;前者的热辐射散热、热传导散热、空气对流散热都几乎为0,而后 者的这三种方式的散热明显大于0,且正是他的主要散热方式,因为他即使有汗 也不多,他的汗水蒸发散热几近于0;前者只有蒸发散热一种方式还有发挥作用 的可能,只要环境的湿度足够低;若是环境湿度越来越高,则前者靠蒸发散热的 可能性就会越来越小;根本不必达到百分百的相对湿度,前者的散热就可以变得 比后者少,而此时前者显然比后者出汗多。   从另一个角度――人体调温的负反馈机制来理解上段所述,可以获得更深刻 的洞见:皮下血管是收缩还是扩张,一个主要的决定因素就是皮肤散热的快慢― ―若皮肤散热慢(从而散热也就更少,更严谨的说法是:散热量与加热量的比值 更小),则人会感到热,于是通过神经内分泌的调节,皮下血管就会扩张,汗腺 也可能开始分泌汗液;亦即,血管扩张及出汗正是此刻人体散热更少的一个直接 后果。注意:这里的负反馈输入信号(对应于本例是指因环境温度升高而导致的 散热量减少的那个减少量)只可能被负反馈过程调小,而不可能被调小到0―― 散热量依然是减少的,只是没先前减少得那么多而已。   综上,即便在较为普通的情况下,“出汗多散热就多”也是个错误的表述, 正确的表述是“出汗多散热不一定就多”――有时出汗多确实散热也多,而另一 些时候出汗多反而散热少,两者没有确定的关系,要依具体情况而定。   三、科学精神何在?   对于XX贴中的两个简单问题,居然大多数人都没有给予正面明确的回答…… 我们那些貌似在做科普的人的直面现实、实事求是以及质疑批判的科学精神何在?   对本帖而言,两简问是核心的关键的问题,其它所有相关问题都是次要的、 第二位的问题,竟然绝大部分人都在没有澄清这两问之前就忙着畅谈其它问题。 问题不该一个一个地去解决吗?囫囵吞枣何益之有?试问我们本应有的条理清晰、 次序分明的科学作风都跑到哪里去了?   我们这些科普人难道不应以实际行动展示科学的魅力吗?如果你觉得我有错, 那请直接了当明确指出,但也请别指望我会立马认错,仅当我确认自己真是有错 之后才会认错。多年来,我犯过许多错,也认过不少错。开始是有些难,中国人 “超大面子”的文化基因使然也!不过,认过几次错后,认错也就不算什么了, 而且出错的频率渐呈可喜的递减之势。究其实,真相与真理才是无与伦比的, “面子”“台阶”什么的,实在只是浮云。   缺乏科学精神的某些反反对于粉粉的批判,不过是九十九步笑百步,不会有 多少说服力。   四、对李四小的专门答复   请特别注意:我在“两个简单问题”那帖的开头未具体提及任何人,这不正 是单纯的“对事不对人”的正确态度吗?试想:若能始终保持在这种“就事论事” 的层面,那至于发展出之后那么多的不愉快吗?请仔细辨别一下:到底是谁将原 本简单的两个语义问题越扯越远、越扯越乱?又是谁把“对事”的两个纯粹的 “学术性”问题的争论诱导扩大化到了“对人”的品性甚至精神状态的诋毁?为 何不能简单的问题就简单地回答而非要答非所问?为何不能轻松地仅限于“就事 论事”而非要将问题复杂化、模糊化?那与大多数粉粉们的东拉西扯、漫洒浆糊 的辩论方式有何不同?   你曾说过“‘不一定’与‘不’在不同语境中会有不同的含义”,是吗?我 认为它俩无论在何时都是含义不同的。我就是单纯地想知道:它俩真的有含义相 同的时候吗?若有,请举例说明!对于XX贴中的两简问,我认为答案应该都是 “不是”;真的有某个语境可以使答案变成“是”吗?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会是一 个怎样的语境。我以为这不过是一种纯粹的求知欲,与钻牛角尖毫无关系。   “语言多歧义”是没错,但这绝不意味着所有词句皆有歧义。科学的一项重 要工作就是以尽可能精准而无歧义的语言来恰如其分地描述现实。若词语皆歧义, 那如何达成科学共识?真那样的话,科学本身都将不复存在。   貌似你还只是初中生,距离拿到精神病执业医师证还很遥远吧?这么早你就 断言别人发疯有多少符合现实的意义?况且你这样还有辱骂他人之嫌,不知道本 吧严禁骂人吗?身为“执法者”的一员,你这是要带头违法?或者,你想开启你 我之间对骂的序幕好让粉粉们来看好戏?   你如何定义闹?如果说我的摆事实讲道理以及多发了几个质问就算是你眼中 的闹的话,那么,你的偏听偏信、辱人以疯、幻想打针安定又算什么?   我被人误解诬陷甚至骂为发疯,难道还不能自我辩护?我想捍卫“学术性” 争论的纯洁,不顾“面子”一类不相干因素的干扰,直言我的理由,怎么就成了 钻牛角尖?   难道你想效仿中国大网管封杀方舟子那样在本吧范围内也封杀我?若真封了, 你以为我会失去什么?请认真想一想:损失的究竟会是谁?得意的又将是谁?别 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也请逐步构建起独立思考、质疑批判的科学精神!   五、大小一二三们集体沉默   各位大小吧主对以上三贴采取了步调一致的鸵鸟政策……我这人不善与人沟 通,很难确定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依我个人的揣测,最可能的原因是:他们也 认为我在三贴中说的有理,却碍于情面不便公开支持;比较可能的另一原因是: 他们认为我太较真、不合群,以都不理睬的方式共同抵制我;还有一个可能性不 很大的原因是:他们确实认为我之所说无足轻重,没有回复的必要。   人心叵测,真是很难读懂别人。作为反中医的科学斗士,姬二小以往的诸多 观点还是很符合国际主流医学界之共识的,真搞不懂他何以会在那么简单的词义 和逻辑上犯糊涂。还有那些本为同道的大小吧主,教训起不科学的中医粉们,很 是义正词严,显得相当科学,可碰到内部争论,却又偏偏把人与事搅在一起,将 问题从简单拖向复杂……若如此简事都辨不出个子丑寅卯,那在中国还有何事能 澄清? ◇◇新语丝(www.xys.org)(xys8.dxiong.com)(xys.ebookdi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