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质疑张功耀《湖南省中医研究院附属医院施行肛瘘切除手术失败说明了什么》   John   我是新语丝长期的忠实读者,也是一名外科医生,当然同时是反中医的,对 方先生和张功耀教授反对中医所作的努力表示敬佩。但昨天看了张教授《湖南省 中医研究院附属医院施行肛瘘切除手术失败说明了什么》一文,有些话不得不说。   很明显,张教授是因为荣新奇向他下战书才去查这位荣大夫,然后得知了这 个案子;也很明显,张教授只是根据网上的消息就写出了二篇文章,而并未去作 过实地调查的(如果我判断有误,还请张教授原谅,不过这不影响我下面的观 点)。我就以张教授的二篇文章和17315网的文章(也是张教授在新语丝提供的 链接http://www.17315.com.cn/bbs/dispbbs.asp?id=11473)谈谈我的看法。   1、张教授说:“现代医学认为,肛瘘是肛窦炎引起的,手术切除瘘管是最 可靠的治疗方法。”   现代医学谈及对一种疾病的治疗多半不会以这种口吻。据《黄家驷外科学》 第五版,肛瘘的手术方法有六种,对不同情形的肛瘘有不同的术式,断然不会说 “手术切除瘘管是最可靠的治疗方法”,我倒觉得这种语气有种江湖医生的味道。   2、张教授说:“因为这种手术太小,“经济效益不高”,所以,我国承担 医疗任务较重的大医院一般都不大愿意接治这种病人。”   我不知道张教授怎么得出这个观点,我从医十年,去参观或学习过的医院可 能不止十家,有大有小,有内地的有港澳的,几乎都有开展肛瘘手术。开展肛瘘 手术跟经济效益有什么关系?难道病人来了不治、让病人去另一家医院?我未听 说过。   3、张教授说:“8月17日上午10点,患者接受肛瘘切除手术,术后因骶麻引 起导尿困难,一直延续到8月22日晚7点(4天不屙尿,谁受得了)。”   这里张教授删掉了原文的一句话:“并出现劣质导尿管自行脱落情况。”也 就是说患者在术前或术后曾留置了尿管,只是尿管自行脱落了(是否劣质、何时 脱落均不得而知)。张教授此举是有意为之还无意?但可以肯定的是,因为删了 这句话,让张教授得出了患者“4天不屙尿”的结论,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 不可能的。   4、在急性尿潴留的情况下,注射镇静剂可以说没有原则的错误,但应该同 时作出相应有效的治疗。张教授说的“不知世界上还有哪所医院是这样的”似乎 有哗众取宠之嫌。   5、家属要求转院时要求院方出救护车,院方回答“没有救护车”。我不知 道这是院方的原话,还是家属自己的话。一家三甲医院没有救护车当值?不可能。 可能的情况有:一、院方的救护车故障没来得及修;二、院方的救护车都外出抢 救去了;三、院方为了不让病人转院而不出救护车。如果是第一种情况则是院方 的责任;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就是病人倒霉。第三种情况值得商榷,从道义上说当 然是医院的不对,但是现在医疗市场化,医院考虑的当然是自己医院利益。作为 一家三甲医院,我相信这家“湖南省中医药研究院附属医院”有能力应付急性尿 潴留这种疾病,这样的话,要转院就是病人自己的事,并不是医院能力所限。故 此,我觉得如果属于第三情况,医院的做法也无可厚非,但是因为有种种因素导 致本有能力治这个病的医院没有对病人治疗,这跟医院出不出救护车关系就不大 了,医院有无责任我也就不好乱猜测了。   6、张教授说:“由于省中医研究院附属医院没有按规定派医生携病历护送 病人急救,湘雅一医院无法收留病人住院。患者不得已重新回到中医附院继续治 疗。”   我当了十年医生,没有听说过送病人急救要携病历的规定。如前所述,病人 是自己要转院,医生当然没有义务去护送。还有,这里说的病历,不知道张教授 指什么,如果是住院病历,当然是不能交给病人的,这是法律规定的;如果指门 诊病历,病人当时并未出院,何来的门诊病历?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没有中 医附院的病历,湘雅一院就不能收病人住院,这是什么逻辑?湘雅一院不收,患 者就非要“不得已重新”回到令自己受了许多苦的中医附院?长沙除了这二家医 院就没医院了?   7、张教授说:“26日,患者出现肺部感染,咳嗽和咯血,医院分别请泌尿 外科主任谢维常和心内科主任解发良会诊。但医院没有对病人出现新的病情转化 有任何作为。”   据17315网站上那篇文章提供的信息,的确有一张谢维常大夫的会诊意见书, 上面有提到谢大夫未问病史和未作体格检查,并建议化验后若无感染存在,应停 用全身抗生素。但这也只是谢大夫会诊时的个人意见,未见得经治大夫一定会执 行,实际上这个病人出现肺部感染后其所在科室如何治疗我们目前无法知道,不 知张教授何以得出“医院没有对病人出现新的病情转化有任何作为”这个结论? 难道张教授真的去考察了一个月?   8、张教授由此案例得出应该尽快终止“中西医结合”这个结论,理由大致 是行肛瘘切除需要麻醉,麻醉后可能会出现尿潴留,这时“用中医思维和方法对 待科学医学,没有不出问题的”。众所周知,现在中国所谓的中医院其实际也就 是用西医方法,中药只是作为陪衬的地位存在,张教授没有到该院考察的情况下 如何得知这家医院在出现麻醉并发症后该院是“用中医思维和方法对待”?   我自己作为大陆的一名医生,我深知目前就医环境的恶劣,但我并无为医院 方辨护的意思,上述所说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我认为作为一个严谨的学者,不应 在没有深入调查之前就下那么多大而空的结论。现在处理医疗纠纷都十分敏感, 医院往往处于十分被动的地位,若事事都没有证据就妄下结论,再加上一些煽情 的语言,只会激化医患矛盾,不利于事情的解决。   前面已提到,我支持张教授、方先生等人关于中医的观点,但是我建议张教 授行事、说话应该秉承方先生一贯严谨求实的作风,这样更有利于人民群众了解 事情的真相,更有利于现代医学知识在中国的普及。 (XYS20070220)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